Vol.20你真可爱（2 / 2）
阿德莉娅思索了片刻。
老实说她现在脑子也很乱，不只有那一堆破事，还有——
“去黑森林吧，不——”
——是回到黑森林。
回到她与克里斯托弗的故乡，塞勒姆氏族。
————————
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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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妈妈25幕间
漆黑的身影自光辉灿烂的大圣堂中闪出，直至停滞于半空，手中的火焰闪烁。
他的瞳孔在月se下折s出诡异的se彩，有如璀璨的紫水晶，危险而绮丽。
“唉”
叹息声轻轻响起。
银白的长发随风而动，那人只身着一袭再普通不过的白袍，缓缓步出大圣堂，踏上勘破虚空的阶梯。
圣堂周围围拢的骑士与教徒们纷纷低头，手掌在x前交叉。
“愿神佑您在地上的代理，请圣人对叛教者降下制裁！”主教低声祈祷道。
“愿神佑您在地上的代理，请圣人对叛教者降下制裁！”
“愿神佑您在地上的代理，请圣人对叛教者降下制裁！”
来到克里斯托弗面前的圣人被祈祷的声量所簇拥，如神明降世的圣洁面容却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是只有黑发紫眸的青年方才能看见的裂缝，科l皱着眉头，说：
“唉姑且问一下——你与莉娅关系好吗？”
“嗯？”
原本以为他多少还会为了点面子，佯装大义地指责自己几句的克里斯托弗挑了挑眉。
“你不是她哥哥嘛，莉娅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如果我再把她哥哥杀了，她会不会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本来这些天就很忙没能见到她的说”科l一副很纠结的模样，碎碎念叨道“但从那天她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也很讨厌你？那如果我把你杀了，她会开心吧？会不会原谅我呢”
“”
众人见那叛教的黑骑士面上先是出现了一抹错愕，接着便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物般，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神殿的圣人，神殿的「装置」，无感无情也不需要心的家伙也会——”克里斯托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亲ai的妹妹，你可真厉害啊。”
居然能将冰冷的「装置」，没有心的人偶变成这副模样
“但是，你告诉过她吗？她真的知晓吗？”克里斯托弗盯着他说，“把你从「神」变成「人」的代价是——”
咻！
炽烈的白光骤然绽放，在克里斯托弗原本站立的位置耀开数道圣辉，打断了他的话语。
“躲开了？真可惜。”科l歪过头，指尖还残留有神术的印记，“就算是舅舅，有些话也不该说哦。”
“谁是舅舅啊？！”
洁白与y影数次交锋而过，两位同样踏入英雄领域的九阶争斗令王城的魔网都陷入到不安当中，掀起魔力的狂岚！
银发的青年面带微笑，圣洁无b；而黑发紫眸的男人却与之截然相反，在黑夜中闪烁的紫眸有如恶魔，连同脖颈上浮现出的荆棘印记一起呈现出无法遏制的邪x。
在交手中，科l有些惊讶。
克里斯托弗·塞勒姆身为由神启亲自选中的「神启四骑士」，实力自然也已达到了九阶英雄领域。但与身为圣人，还封印了「魔王天灾」的科l相b，本该还有所差距。
可现在他们间却不分伯仲，而克里斯托弗甚至还没有使用八阶魔法道具，「塞勒姆的秘钥」
“原来如此，你在神殿内还一直有所保留啊。”
“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做神殿忠实的狗？”男人面带嘲讽地说道，“神殿的狗有你一只就够了。”
闻言，科l也不生气，只微笑道：
“是，毕竟没人需要一只如此不忠心的狗，”他轻声道，“背叛了氏族、信仰，亲手舍弃并摧毁了这一切”
——究竟哪里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地呢？
就如同那与他血脉相连的少nv在心中流着血与泪说：
“你永远、永远都会是个叛徒。”
不会再有人信任你、不会再有人ai你，围绕着你的将永远是厌恶、不安和怀疑。
“”
克里斯托弗没有反驳，只沉默地注视着圣人。
科l看向他脖颈间的荆棘印记，散发着洁白的光芒，代表禁制的束缚对他依然有效。
或者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诅咒」。
“虽然阿德莉娅嘴上说着讨厌你，但我了解她”科l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黑发少nv的背影“如果我真的杀了你、杀了她的哥哥，她应该还是会伤心吧。毕竟莉娅是个善良的人。”
“这可真是对她最大的赞美了。”
“所以，嗯，我没办法啊。”科l微笑道。
圣人的手中掌握着禁制，能轻而易举地夺去黑骑士的生命，这场叛教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因为我把她的哥哥杀了，所以我有理由去见她，去向她赎罪，嗯”他的语速飞快，仿佛是在说服着自己，“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不过最后应该还是会原谅我吧，毕竟我没办法嘛。”
“”
“为什么你和莉娅的关系不好呢？如果你si了，她会受打击到崩溃就好了。”说着说着，圣人的眼中居然出现了一丝埋怨，“崩溃了、疯了，成为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最好了。我可以一直照顾她、一直陪着她，毕竟我是圣人嘛”
“真恶心。”
克里斯托弗像是再也无法容忍科l可怕的发言，从腰侧ch0u出那柄漆黑的剑刃。
他并未像是如那个夜晚般将「圣火」融入剑中，只是就这样一手持剑，一手握着苍白的火焰。
男人的紫眸中有些恐怖描写，建议凌晨观看不是】
黑森林。
位于纳萨雷斯王国以西的边缘地带。距离森林入口最近的城镇常年有重兵把守，并有魔塔驻扎，令王城中人随时可通过远程传送魔法阵快速来回。
当年的雷德里克便是通过魔塔魔法阵到访塞勒姆氏族，但阿德莉娅与奥德勒是遭追捕之身，不能贸然使用如此显眼的方式，只好老实赶路。
她不愿使用太多次「虚无之旅」，以免造成魔网与虚空的大规模波动，并引来「祂」的注意。尽管她连「祂」是否仍在追捕他们也无法确定。
——未知是最可怕的事物。
一望无际的树海自眼前渐渐浮现。
他们没有在有纳萨雷斯王官镇守的城镇中停留，直奔西方。
而越往西去，人迹越是罕至。若问及周遭的每一个镇民，他们都将讳莫如深般连连摇头。
——此处不会有一丝光明照进，y森的迷雾终年挥之不去。是属于恶魔与魔nv的领地。
在邪术师遁逃隐入的百年时光中，只有两人从漆黑的森林深处走出。
被苍白重甲抱在怀中的黑衣少nv在见到遮天蔽日的树冠后眼前一亮。
“从这里进去。”她命令道。
苍白重甲没有任何犹豫，敏捷地闪身，抱着少nv隐入森林当中。
面前是一条狭长小道，幽幽地通往被迷雾笼罩的深处。
外面的yan光难以穿透浓郁的树冠，哪怕森林外日照当头，森林内也幽暗漆黑，并且冰冷异常。层层迷雾也迅速掩盖了他们身后的入口，足以让任何一个贸然闯入者有来无回。
——换句话讲，若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便也只需隐入黑森林当中。
因此长久以来，此地不仅与邪术师、恶魔、魔nv有关，还是灵异与恐怖的代名词。
奥德勒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的铠甲有冰冷抗x，但是对si灵方面b较难以下手——不过有阿德莉娅在。
果不其然，黑发黑眼的少nv并未被眼前漆黑y冷的场面吓到，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放心吧，森林里应该不会生成亡灵，顶多有些鬼火罢了。”阿德莉娅从他的怀中跳下，轻盈地落至地上“si在森林里的亡魂都会被氏族人收走，一些储存起来，一些拿去给小孩子练习邪术。”
“你也这样练习过吗？”
“别让科l知道，”她冲他微微一笑，“我去把迷雾禁制解开，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这些迷雾并非天然，而是邪术师的氏族用以保护自己的手段。
这道禁制由百年前隐入黑森林中的先祖所设，只有塞勒姆氏族中人拥有解除禁制的能力，因此才得以保护邪术师的传承至今。
“好。”男人低低地应了她一声。
“你真的不要随便走动哦？”阿德莉娅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不然哪怕是她，在迷雾中找起人来也怪麻烦的。
苍白的重甲闻言，g脆直接找了个树桩坐下，套着手甲的两只手老实地摆在自己的膝盖上。
树桩有些矮，他坐着有些局促。恶鬼面甲默默地注视着她。
还怪可ai的。
少nv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当中。
这里只剩下了奥德勒一个人。
半声鸟鸣不闻，林间常见的野兽也失去生息。
——此地只剩下了他一个生命。
“”
在异常的寂静当中，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x1声，自冰冷的恶鬼面甲中缓缓吐息。
——他们赶来黑森林用了三天左右的时间。
在这三天里，奥德勒没有问过那个少nv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突然要逃离王城？
为什么有人在追捕你？
为什么克里斯托弗突然叛离了神殿？
为什么
他放在双膝上的手渐渐握紧，盔甲发出冰冷的碰撞音，在y森寂静的森林中异常清晰。
你和雷德里克，究竟——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忽然自他的身后传来。
那笑声属于孩童，天真无邪，在森林中若隐若现、若隐若现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奥德勒沉默地站起身来，转向传来孩童笑声的方向。
看见了「他们」。
「她」穿着一袭黑裙，十一二岁的模样，站在离他十来米左右的一颗大树底下，雾蒙蒙而看不起面容，只看见「她」g起了嘴角向他笑着说：
“叔叔。”
“嗯。”奥德勒应了一声。
nv孩又发出了一阵轻笑，笑声在林间回响着，朝他招手来。
“——叔叔，我迷路了。可以带我回家吗？”
“不可以。”他果断道。
“”
他回答的太过g脆，那nv孩似乎卡了一下。
但很快便又笑道：
“那你可以来陪我玩吗？”
“我等人。”
“”
这次回答的更快，连空气都因此似乎凝滞了几分。
他沉默地与「她」对视片刻，脚步连半分都不曾离开树桩，也没有任何履行骑士jg神的打算。
「她」安静了几秒钟后。
“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堪b啸叫nv妖的尖锐哀鸣声几经能刺穿人类的耳膜，nv孩嚎啕大哭着，围绕着她的迷雾也迅速散开。
“陪我玩！”她哭叫道。
迷雾散去，奥德勒此时才看清她的面容，不——
——「她」并没有脸。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和皮肤，仿佛被是被切开成两半、并用勺子挖空了的西瓜那样，内里只有血r0u模糊的头骨里壳。
而「她」的喉间还在咕噜噜发出哭叫与笑声，冲奥德勒反复尖啸道：
“陪我玩！”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尖锐，人也越来越多。
只是一眨眼，树上便出现了「他」。
一根绳子吊着「他」的身t挂在树上，来来晃晃，在凄厉的风声与尖叫声中咔嚓一声——
男孩的身t掉了下来。
而「他」的头仍然被绳子缠绕着，挂在树上，好似一颗皮球一般。
“——叔叔。”
奥德勒的手忽然被扯了扯，他低头向下看去。另一个小nv孩正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年纪要更小些，只有六七岁的模样，怀中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泰迪熊。
不像已经歇斯底里的「她」，这个「她」只温温柔柔地，对着奥德勒笑。
——如果「她」有眼睛的话。
本该有两只眼球的眼眶内空无一物，只有血黑的空洞，还在徐徐留下血泪，滴落在nv孩怀中的泰迪熊身上。
奥德勒静静地看着「她」，「她」笑着说，叔叔。
“——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
“她不会回来了，她丢下了你一个人，在黑森林中”「她」抓着奥德勒的手指，指向那大树底下，“别等她了，叔叔”
——来陪我们一起玩吧。
在这黑森林、在这属于恶魔、魔nv的永远无光之地
成为「我们」的同类吧。
不再有任何哀伤、不再有任何愤怒
“”
穿着一身苍白重甲，看不见表情的叔叔始终沉默不语。
最后，只听到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说——
“莉娅”
咚咚咚咚！
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如一道漆黑的风般降落于这片空地当中！
那没有脸的nv孩还在哭叫着道“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欸？”
“玩够了没有？”少nv冰冷道。
“”
“”
“”
没有脸的nv孩停止了哭叫，吊着头在树上的男孩转过头来。
而在奥德勒身边，没有眼睛的nv孩顿时惊喜道：
“——阿德莉娅姐姐！”
她立马丢下了奥德勒，跑到那黑发黑眼的少nv面前，扑进她的怀中。
另外两人也与她是同样动作，都纷纷跑到阿德莉娅的面前，争着抢着要抱住她撒娇。
一群没有脸、眼睛和头的小孩子抱着她
阿德莉娅习惯了这场面，但为了她队友的jg神状况着想，她还是一把握住那没有脸的小nv孩肩膀，盯着她看道。
“不错，玛格丽有进步。”她满意道，“莉莉与尼奥也不错。现在可以把脸变回来了。”
“好嘞！”小孩子们发出轻快而喜悦的声响。
没有脸的玛格丽和没有眼睛的莉莉将双手往脸上一抹，她们的脸顿时恢复了原状。而那没有头的男孩尼奥把绳子从自己的脖子上解开，将头安回自己的身t上。
奥德勒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最后默默走到阿德莉娅的身边。
恢复原状的他们就完全是普通小孩的模样，围在阿德莉娅的身边叽叽喳喳。
“莉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阿格尼婆婆念叨你好多好多次了！”莉莉望着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道“你真的封印了「魔王天灾」，成为了大英雄吗？”
“没错。姐姐现在可是英雄了哦。”她0了0小nv孩的脑袋，再指了指一旁的铠甲道“他也是。”
“啊？！这个叔叔也是英雄吗！”
“”
奥德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崇拜的目光，让阿德莉娅觉得还蛮好笑的。
“我刚刚解除了禁制，没想到这些孩子就找你玩了。”她憋着笑道，“对不起啦。”
“没事。”
也难为不太擅长应对si灵的奥德勒了，明明他只要略微一出手，这群孩子就反而能全被吓跑。
“我们是偷偷溜出来玩的。正好遇见了这个叔叔，所以就”
“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
“邪术师的小孩子，都这样玩？”奥德勒面甲下的面容有些扭曲。
“是啊，我小时候玩过，和克里斯托弗——”阿德莉娅撇了撇嘴角，“总归还是别让小孩子乱跑b较好，我们回去吧。”
禁制已经被解除，他们正好带着这三个孩子一起回氏族内。
“不过莉娅姐姐，”尼奥说，“我们刚刚在那边发现了一具尸t，要一起带回去给阿格尼婆婆吗？”
“在哪里？我去看看。”
三个孩子蹦蹦跳跳着将阿德莉娅和奥德勒带到一个方向。那里离刚刚的空地并不远，只有一两百米远。
一具尸t就倒在树下。
他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躯t也已经差不多被腐蚀了个彻底，手中的遗书字样已经分辨不清。
几个孩子和阿德莉娅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而是在看到他身边的某物后便眼前一亮。
——一颗小橘子丛。
这种外皮为红se，长在树丛中的橘子很特别，只在黑森林中生长——准确的来说，是一般只长在尸t旁边，而且不是每具尸t都有。
几个孩子开心地将橘子摘空，阿德莉娅也丢了一个给奥德勒。
“吃吧，这个很好吃的。”她说，“吃完还要麻烦你搬一下尸t呢。”
“”
男人拿着手中鲜红如血的橘子，一副窘迫模样。
他可以搬运尸t，但吃尸t旁边长出的橘子，这
当年雷德里克也被同样吓到过，阿德莉娅的心中多少有些恶作剧得逞般的坏心眼，咯咯笑道“奥德勒。”
“——欢迎来到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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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摘几个橘子给你草。
转生妈妈27氏族
解开迷雾禁制，通往林中的路径便豁然开朗。
奥德勒到最后也还是没吃红se的橘子，与阿德莉娅、三个孩子一起步入深处。
孩子们为作弄他而道歉，并叽叽喳喳地问了他许多事。
b如外面的世界。
b如旅行。
又b如阿德莉娅。
“我们大家都最喜欢阿德莉娅姐姐了，婆婆说她是氏族的骄傲！”年纪最大的nv孩玛格丽自豪道，“希望我以后也能出门旅行！”
“先练好你的迷惑术再说吧，”阿德莉娅无奈道“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
“就是，一点都不吓人。”
抱着泰迪熊的nv孩莉莉咯咯笑了。
“”
奥德勒抱着那具半腐烂的尸t，没有搭腔。
只有阿德莉娅知道这个用苍白重甲包裹全身的男人有两个弱点。
其一是si灵，其二是小孩。
“叔叔，这把剑你真的拿得动吗？”“叔叔，为什么这铠甲这么冷？”“叔叔，叔叔”
“”
冰霜巨人模样的恶鬼面甲转向她，阿德莉娅居然从中看出了一丝窘迫。
他是真的很不擅长应对小孩子。
更别提还是一群能把自己脸、眼睛和头摘下来的小孩子。
“莉娅——”半晌，他终于求救似的开口道。
“好了。”
阿德莉娅憋着笑，将三个小鬼都按到自己这一边去。
“下次不要再偷偷溜出来吓人了，好吗？”她轻声道。
她指了指奥德勒。
“像这个叔叔其实很厉害很厉害的，一拳就能把你们三个都打飞，”少nv声线严厉了些，“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真的能一拳就把我们三个都打飞？！”可惜男孩尼奥的重点完全错了。
“千真万确，他连龙都杀过。”
“只是几只双足飞龙”男人试图抗议道。
“——哇！！！”
几道惊叹声，孩子们看向奥德勒的目光都顿时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对于在邪术师氏族中长大的孩子们来说，“屠龙勇士”的称谓就代表了武艺的最高峰。
更别提阿德莉娅还火上浇油般伸出自己的左手炫耀道：
“看这枚「卡俄斯之戒」，”她指向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其上龙鳞闪闪发光“你们学过龙类的魔法属x了没有？”
“学——过！”
黑森林在瞬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课堂，孩子们争着举手发言道：“是时间与空间，复称为高等属x——「时空」！”
“没错，这枚储物戒指就是由龙鳞制成的。”她0了0几个孩子的脑袋，奖励他们回答正确“感谢辛苦屠龙的奥德勒叔叔。”
“”
奥德勒在龙岭山脉一共狩猎了三头双足飞龙，龙鳞给阿德莉娅制成了储物戒指，龙爪留给塞德里克造剑，龙血由亚历克谢收走，戴莫尔处理好龙r0u后交给科l烹饪，但大家一致评价为太腥了，不好吃。
奥德勒自己储存了龙临si前留下的眼泪，剩下部分全都换成了一大笔金子。让小队众人那段时间看向他的眼神都分外慈祥。
“应该让雷德里克赐你个爵位的”阿德莉娅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下一秒便自己皱了眉“算了。”
奥德勒将尸t快掉下来的手臂折起来放好，默默跟在她的身旁，没有多问。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驱散了终年弥漫的雾气。
在道路的尽头，一个村落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入口处值守的骷髅震惊道：
“嘎，阿德莉娅回来了！”骷髅眼眶里燃烧着苍白se的鬼火，看见带着孩子们的少nv与穿着铠甲的男人后猛地一烧“阿德莉娅回来了！”
它用手里拿着的腐朽木枪t0ng了一下旁边同伴，另一个呆呆望着的骷髅方才如梦初醒那般，挣扎着向村子里跑去。
因为太过激动，它还摔了一跤，将自己的两节肋骨摔了出去。但骷髅浑然不在意地自己捡回骨头，兴奋道：“小莉娅回来了！小莉娅回来了！”
“什么？阿德莉娅回来了？”有人听到声音便探出头来。
“妈妈！莉娅姐姐回来了！”
“那丫头回来啦——”
“回来咯，回来咯”
刚刚还有些安静的村落顿时热闹了起来，身着黑衣的男男nvnv们都停下各自手中的事物，从屋中走出。
他们中有人全身萦绕着si亡气息的黑雾，有人肩上停留飞舞着七八只乌鸦，还有人黑袍下根本就是一具半朽的骷髅骨架，走起路来r0u还在一片片的往下掉
但他们脸上无一都是与常人无异的笑容。
阿德莉娅的鼻尖一酸，径直扑了过去，与这些在外界看来是邪恶化身的人们相拥。
“——我回来啦！”
这里是黑森林，这里是塞勒姆氏族，这里是她诞生并成长的地方。
这里是她的家。
奥德勒看着她被人群们团团簇拥，直到在村庄入口处值守的骷髅守卫碰了碰他。
“你是阿德莉娅的朋友吗？”骷髅指了指他搬运的那具尸t“把尸t交给我吧，我来送去仓库。”
“”
奥德勒有些僵y地将尸t交给这幅看起来快散架了的骷髅，半晌后礼貌才终于战胜了讶异“谢谢。”
“别害怕，莉娅不是第一次带朋友回来玩了。”骷髅将尸t抗到自己的肩胛骨上，用一副长辈般的语调说道“小伙子放松些。”
“”
奥德勒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塞勒姆氏族中的这一幕。
他还是更适合在面对亡灵军团时为小队冲锋陷阵，巨剑斩杀数万骷髅鬼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只骷髅教育道，小伙子放松些。
如果骷髅的生前和si后都算作年龄，他大概真的算是小伙子吧。
“——阿德莉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道声音不大，却富有威严那般，令还在簇拥着少nv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人群渐渐分开，为从后方缓缓走来的一位老妇人让开道路。一连串骨骼项链碰撞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佝偻着背脊，面上满是褶皱，极苍老的模样。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紧盯着面前的黑发少nv。
“都围着g什么？活都不用g啦？尽偷懒。”老妇人用拐杖将挡了她路的骷髅推开，“吵嚷嚷吵嚷嚷的，回个家动静这么大。”
“阿格尼婆婆。”阿德莉娅惊喜道。
这位在氏族中威望极高的婆婆并未同其他人一样，对归来的阿德莉娅喜笑颜开。她只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苍老的面上没什么变化。
“我还以为回来的是具骷髅呢，瘦成这幅鬼样，”她骂道“今晚开宴会，别让人真饿si了。”
“好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欢呼。
其实她之前在王g0ng里的日子应该是还胖了些的
氏族众人纷纷四散开去，为今晚庆祝的宴会做准备。玛格丽、莉莉和尼奥三个小孩也被各自父母带走。
阿格尼婆婆看了看不远处突兀伫立着的苍白铠甲，再看了看阿德莉娅。
“又带了麻烦事回来。”婆婆的眼光毒辣。
“嘿嘿”
“嘿嘿什么嘿嘿，多大的人了，还傻笑。”婆婆用拐杖打了一下她，“过来吧。”
阿格尼婆婆从项链中扯下两块骨节，丢到地上后，用拐杖往地面猛地一敲。
两枚骨节在瞬间发出微光，沉入地下。几秒后泥土松动，两具新的骷髅破土而出。
“去，把他带去休息。”婆婆指向奥德勒，手上代表契约的铭文渐渐褪去光芒。
两具骷髅点了点头，朝奥德勒的方向走来，他手足无措地朝阿德莉娅的方向看去。
“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我找婆婆有些话要说。”她是真的觉得奥德勒不擅长应付si灵的模样蛮好笑的，忍着笑意道“晚点见。”
男人只好穿着铠甲，被两具骷髅架着走了。
阿德莉娅也跟着阿格尼婆婆回到她的小屋内。
这间小屋倒是很符合世人对邪术师的刻板印象，终年昏暗，只燃烧着数支蜡烛，大锅内咕咚咕咚沸腾着紫seyet。
阿德莉娅小心翼翼地避开地板上到处滚落着的各种生物的头骨，与婆婆面对面坐下。
“穆尼尔爷爷呢？”她问道。
迎接她的不是长着一只大鹰钩鼻，曾给阿德莉娅授课过的氏族长穆尼尔，反倒是阿格尼婆婆，她心中隐约有了推测。
果不其然，阿格尼婆婆暗骂了一声，从一旁的ch0u屉里掏出一个头骨。
头骨上的鼻骨格外突出。
“一年前，他在召唤骷髅王的时候si了，尸t被小鬼们分了，”阿格尼婆婆幽幽地说“他的宗主根据契约带走了他的魂魄，万幸的是还留了个头骨。”
“这”
阿格尼婆婆看了一时语塞的少nv半晌，最后忽然笑了。
“逗你的，那只骷髅王现在还在地里耕地。”她没有牙的嘴巴咧开，“穆尼尔老头是在睡梦中走的，挺安详，他的魂魄被宗主带走前还托我要对你说——”
——做得好，阿德莉娅·塞勒姆。
那个在大树下听他授课的小萝卜头长大了，成为九环的大英雄了。
那只头骨被丢到了阿德莉娅怀中。
“拿去吧，九环邪术师的骨骸很少见，对你应该有用。”
邪术师游走在恶魔与si灵之间，对生si本就淡薄——你实在不能指望一个会驱使骷髅耕地的氏族对si者有多少敬畏之心。
这就是他们能为后辈所做的所有了。
阿德莉娅郑重地将氏族长的头骨收到自己的戒指中，看向阿格尼婆婆“婆婆——”
“我知道。”婆婆叹了口气。
“——纳萨雷斯王室的确与一位宗主签订了契约，”老人幽幽说道“长达数百年。”
——并且是同一位。
一直都是「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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