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但周延深却没在宴会厅看到谢时舟。
他随手拉了一个佣人问:“谢特助呢?”
佣人见是刚回国的江大少,便端着托盘恭敬回答道:“谢特助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寿宴上的事全权交给了范助主理。”
“好,知道了,多谢。”周延深说。
夜色浓郁,月光朦胧。
白雾凝成一片薄薄的纱将整座庄园笼罩,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细细密密的雪花兜落下来,在园子里干枯的树桠上覆了一层白。
周延深知道谢时舟住在东楼,便搂紧大衣走出宴会厅,朝东楼走去。
积雪踩在鞋底发出喀吱的声响。
他走了没几步,忽然在这一幅白色风雪画中瞧见了一道瘦弱的身影。
那人西装马甲,单薄地伫立在琳琅风雪中。
只一眼,周延深立马认出了是谢时舟。
他顿时脸色一变,踩着雪地的脚步声愈来愈快,他脱下毛呢大衣将谢时舟完完全全的彻底拢住。
握起他已经冰冷的手在掌心里不停反复揉搓、摩挲,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雪花融化都将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双手更是紫红一片,怕是要冻伤。
周延深又恼又心疼:“谢时舟,你傻站在这儿做什么?如果是因为我没能事先告诉你我就是江延深,那也是我欺瞒在先,你要是生气,尽管冲我发火,要惩罚,要淋雪也该是我来!”
谢时舟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一直维持着微微仰视的姿势。
周延深见他不为所动,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谢时舟在看着廊架,然而廊架已经被厚重的雪一层层覆盖,也看不出什么。
“那里,曾经开着白色的木香花。”谢时舟平静道。
香馥清远,高架万条,望若香雪。
可是最后它们都凋落了。
“我带你去医院。”谢时舟的声音也有些哑,周延深不由分说的要打横抱起谢时舟,却被谢时舟推开肩膀,他用了点力道,周延深一时没站稳,往后趔趄一步。
他抬头正要张口,目光却一顿,怔住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在谢时舟的身上看到那样的情绪。
晶莹剔透的雪凇在他身后垂悬,他望过来的眸光仿佛瓷器般易碎,那种不真实感像是游荡在世间的一缕孤魂,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就能让他烟消云散。